【扶桑线/武藤肖】今夜没有安魂曲

#主线是肖途个人经历,有少量武藤肖提及


肖途静静地躺着,他的腿被倒塌的房梁死死压住。已经过去一天多了,他看到缝隙中的太阳落下再升起、复又落下。

抬起头就能看到被砸断的腿一片血肉模糊,木柱有一段被鲜血浸湿,颜色变得更深。血已不再流了,或许是已经干涸。


大约是心知大限已至,肖途竟抑制不住的回忆起往昔岁月。

他曾三次登上往返于中日的邮轮。第一次登上时意气风发,心中充满着对日本的怨恨;第二次登上时已被时间打磨的沉稳而内敛,心底压抑得满满是报国大志;而第三次,他狼狈的像只丧家之犬,换上了日本的军装、抛弃了过往的一切,作为一个战斗英雄“回了国”。

方老师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他胸膛中犹温热着的鲜血却已溅了他满身满脸;与方敏在图书馆学习的美好时刻他时常回忆起,但方敏早已从那时留着披肩发的温柔少女,长成了穿着旗袍盘着头发坚决赴死的战士。

失血过多给他带来了幻觉——也或许是人在弥留之际回光返照的回忆。过往的片段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他看到庄晓曼与他共舞时催促他快下决定、小顾跪在地上祈求他放过她的父母、纯子充满恐惧地问日本究竟做了什么才被中国人怨恨……然后这些画面渐远,最终定格在了武藤身上。

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初识武藤并不是在回国后参加的那次记者会。早在他还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他就从同学的口中听说过他的名字。武藤志雄在日本的评价很高。尽管他是敌人,但肖途也不得不承认,武藤确实是一位能力很强的将领。他做事不骄不躁——这点在他到武藤身边做事后体会得更深刻,也不像其他的大兵对血腥与杀戮有变态的向往。

如果不是因为立场,肖途那时就想,他一定会很崇拜武藤。不过现在只能将他当作令人尊敬的对手,怨恨他冷静的布局与杀戮果决。


在收到接近武藤的的命令后,他就预感到自己的一生恐怕将和武藤纠缠不清。果然,在回国后并不漫长的潜伏岁月中,他足足在武藤身边待了六年。

武藤对他的信任达到了组织和他从未预期过的高度——肖途倒不会傻到因而认为武藤对他已经放下警惕,但不得不承认,武藤的确给予了他独一无二的自由与信任。


酣畅淋漓的性事往往是两人防备最轻的时候。武藤若是想要逼问,肖途早已暴露身份千万次;肖途若是有心套话,恐怕也能得知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在那间屋子里,他们都默契的不提那些。这间屋子仿若欲望的伊甸园,他们不愿用人性玷污身体中最本真的渴望。

只是终归要走出屋子做个人。

武藤并不重欲,他的冷静自持是他致胜的最大武器。更多的时候,那间屋子都像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的幻梦。


也不是没有动过情,肖途小心翼翼地游走于军统地下党和公馆之间时,偶尔会间或想念那间屋子。

做间谍的总是两边不讨好,他始终孤身一人,在这繁华背后暗潮汹涌的上海面对着重重危机。想来想去,能护他几分的竟唯有武藤。武藤的确做到了,但像他们这样的人背负了太多,是最没资格谈情的。


每一天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乃至更甚。他的一步差池不光会使他失去性命,会害死无数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更会拖累这来之不易的曙光的降临。

可他毕竟是人,是血肉之躯,怎顶得住一夜之间从最优秀的谍报人员和武藤的心腹变成叛党的罪人和被日厌弃的汉奸?

于是他最终答应了武藤去刺杀浅野博文。不止是是为了活着,或者为了武藤——他知道党更需要浅野的死亡。做完这件事,他将与肖途再无瓜葛,他已经看到了龟田太郎的身份证明。

当然是怀念身为胡蜂的岁月的,但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求身份?能活下去已是不易,他自认还没有大义凛然到做无用的牺牲。


太阳慢慢升起,光亮刺醒了半昏半醒的肖途。他的腿再次传来阵阵刺痛,却无力逃出这倒塌的牢笼。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他从兜中拿出他与中国仅有的联系——救过他一命的刀片被抵在腕上,随后他重重的按压了下去。


他死在曙光的降临的清晨,身侧一滩粘稠的液体闪着国旗的颜色——壮士鲜血染就的红。

——END——

*曙光:1.字面意思;2.暗喻反法西斯胜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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